第三百九十六章血與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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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九十六章 血與雪
推門而出，白茫茫的世界，令人心曠神怡。
陸楓貪婪地呼吸著撲面而來的新鮮空氣，冰冷的感覺驅散了一晚的疲乏與倦意，伸了個懶腰，小雅剛好從屋子裏出來。
“新年的第一眼見到的就是你，真讓人開心。”
此時大弟小弟兩個人，一左一右從陸楓身側鉆了出來，聽到姐姐說的話之後，立刻調頭又進了屋。
陸楓小雅兩人相視一笑，結伴來到堂屋。
小雅父親仍舊在悶著抽煙，看到兩個人進了屋，給他們一個人搬了一個椅子。
現在的陸楓也算是混熟了，從桌上自顧自拿起一顆煙，扭頭看到小雅在瞪自己，只好悻悻又放了回去。
“和你家裏人通過電話了嗎？新年第一天，要打個招呼的。”
小雅父親對陸楓說道。
“剛剛通信息了，他們兩人還讓我給您帶聲好呢。”
對於小雅父親的提醒，陸楓很是感激，連連應承道。
這一刻，代溝顯露得一覽無餘，陸楓回答完之後，兩個人就再也沒有言語上的交集了，陸楓也不知該說些什麽，而小雅父親更是無從開口。
“旺坡這裏沒有拜年的嗎？”
“更多的可能是相守和團圓吧，旺坡的年味好像都止於劈裏啪啦的鞭炮和電視裏春晚的笑聲。”
小雅習慣了這種狀態，但第一次感受寂靜冷清的陸楓，有點難以適從。
不過有小雅的陪伴，哪裏還有難熬。
大弟小弟吃過早飯之後又去雪地裏滾去了，現在這個溫度，倒不是因為怕雪化了，而是陸楓這位生活經驗豐富的北方人給了他們一個最真誠的建議。
正在下的雪和下了半天之內的雪才是最軟糯可愛的，一旦時間過長，雪地就會板結，到那時就變成如散沙一般，再也團不成雪球了。
陸楓的話如同聖旨真理一般，大弟小弟一溜煙飛奔出去。
一天倒也算過得快，陸楓聽著小雅回憶那些童年令人捧腹的片刻，仿佛陪著她一步步長大。
小雅父親頭倚在門框上，揚起的嘴角滿是笑意，陸楓心頭一凜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。
與長輩愈行愈遠，陸楓從來不敢去面對，也不願去承認。
天黑未黑，大弟小弟兩人拖著疲乏的身軀回了家，兩個人一直傻樂，看樣子應該是玩得很盡興。
“還知道回來，餓了吧？”
“沒，午飯在同學家吃的，吃的昨天的剩飯，可香了。”
小弟一拍肚子，順勢打了個飽咯，小雅白了他一眼，從竈上把熱了又熱的飯菜端上了桌。
兩個人提起筷子剛落座，門外就想起了敲門聲。
陸楓剛好在門口，隨手開門，一股酒氣就撲面而來了。
下意識去迎了一下，那人酒氣雖然重，但腳下還算是穩當，沒有摔倒。
“我家姑娘回來了，咋不去家裏看叔呢。”
話雖是說小雅的，但那人眼神卻始終停留在陸楓身上。
陸楓回頭看向小雅，小雅聳聳肩，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。
大弟小弟看到那人來了，放下碗筷，有些警覺。
陸楓就意識到事情可能不會朝著自己想象的方向發展。
果不其然，小雅父親剛走到他身邊迎上去，還沒遞煙呢，那人又開了口。
“在城裏賺了大錢了吧，連男朋友都往家裏領了，不得孝敬孝敬長輩啊。”
一屁股坐在陸楓旁邊的椅子上，瞧著二郎腿，瞇眼看向小雅。
小雅緊閉嘴唇，臉色有些難看。
“吃煙吃煙。”
小雅父親遞過手去，卻被一把推開了。
“剛才喝酒煙抽夠了，讓囡囡過來陪我聊會。”
大弟從桌上起身，彎腰就要踢桌子，被陸楓一個手勢壓住了。
那人看向大弟，又望了望陸楓，臉上收起了笑意。
陸楓一米八多的個子迎著燈光，更顯得格外魁梧。
“被那婊子帶去城裏，還能學什麽好，人往床上一躺，錢就來了，賺錢這麽容易，有什麽好為難的。”
吃得油光滿面，被暖烘烘的火爐一烤，陸楓看著他蠕動的嘴唇和紅彤彤的酒糟鼻，最原始的憤怒沖動已經開始發作了。
“誰不知道你家囡囡在外面是幹什麽的，被你家小妹往外領，人往床上一躺就來錢，我都羨慕不來。”
這句話應該是對小雅父親說的，小妹所指，應該是小雅姑姑吧。
陸楓彎腰拎起那人的領子，小弟趕緊起身去開門。
可能說得真是過分了，小雅父親佯裝張了張手要攔陸楓，但始終沒有碰到一點衣服。
殺豬般的嚎叫聲從屋裏一直持續到屋外，陸楓單手拎著衣領，另一只手彎下去擡腕。
兩只手齊齊用力，陸楓深呼一口氣，將整個人擡了起來，然後重重摔在了地上。
陸楓手下是留了情的，一來回今天是新年第一天，不能見血，二來是自己打完人拍拍屁股就走了，但小雅一家還是要年覆一年住在這裏的，萬一有個三長兩短，將會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。
小雅急忙跑出門，慌裏慌張得來到陸楓身旁，抿著嘴唇看著地上的一灘爛泥，眼眶中的淚水打著轉。
陸楓剛剛還想平息下心情，可看到小雅楚楚可憐的神情，立馬又要擡腳跺下去。
“算了吧，他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家夥，有了今天你這一頓打，以後肯定不會胡來了。”
小雅說到底還是心軟了，她考慮的或許沒有陸楓周到，但她傷心的樣子真的很讓人心疼。
聽到這邊有聲響，已經有人開門照著手電往小雅家這邊看過來，事情也就只能走到這一步了，陸楓只好作罷。
“喝醉了還來串門，腳下滑還摔跤，等明天酒醒了再來吧”
小雅父親大聲叫嚷，像是在勸解，實則是說給旁人聽的。說完，招呼大弟小弟，一人一邊架著他往路上走。
雪白的地上，血漬濕了一片。
小雅睜大雙眼，捂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“你說他太不小心了，雪天路滑，還要喝醉酒出來串門。”
說著，陸楓拿起擱置在一旁的鐵鍬，鏟過雪一點一點覆在上面。
血與雪交融在一起，陸楓臉色陰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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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門而出，白茫茫的世界，令人心曠神怡。
陸楓貪婪地呼吸著撲面而來的新鮮空氣，冰冷的感覺驅散了一晚的疲乏與倦意，伸了個懶腰，小雅剛好從屋子裏出來。
“新年的第一眼見到的就是你，真讓人開心。”
此時大弟小弟兩個人，一左一右從陸楓身側鉆了出來，聽到姐姐說的話之後，立刻調頭又進了屋。
陸楓小雅兩人相視一笑，結伴來到堂屋。
小雅父親仍舊在悶著抽煙，看到兩個人進了屋，給他們一個人搬了一個椅子。
現在的陸楓也算是混熟了，從桌上自顧自拿起一顆煙，扭頭看到小雅在瞪自己，只好悻悻又放了回去。
“和你家裏人通過電話了嗎？新年第一天，要打個招呼的。”
小雅父親對陸楓說道。
“剛剛通信息了，他們兩人還讓我給您帶聲好呢。”
對於小雅父親的提醒，陸楓很是感激，連連應承道。
這一刻，代溝顯露得一覽無餘，陸楓回答完之後，兩個人就再也沒有言語上的交集了，陸楓也不知該說些什麽，而小雅父親更是無從開口。
“旺坡這裏沒有拜年的嗎？”
“更多的可能是相守和團圓吧，旺坡的年味好像都止於劈裏啪啦的鞭炮和電視裏春晚的笑聲。”
小雅習慣了這種狀態，但第一次感受寂靜冷清的陸楓，有點難以適從。
不過有小雅的陪伴，哪裏還有難熬。
大弟小弟吃過早飯之後又去雪地裏滾去了，現在這個溫度，倒不是因為怕雪化了，而是陸楓這位生活經驗豐富的北方人給了他們一個最真誠的建議。
正在下的雪和下了半天之內的雪才是最軟糯可愛的，一旦時間過長，雪地就會板結，到那時就變成如散沙一般，再也團不成雪球了。
陸楓的話如同聖旨真理一般，大弟小弟一溜煙飛奔出去。
一天倒也算過得快，陸楓聽著小雅回憶那些童年令人捧腹的片刻，仿佛陪著她一步步長大。
小雅父親頭倚在門框上，揚起的嘴角滿是笑意，陸楓心頭一凜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。
與長輩愈行愈遠，陸楓從來不敢去面對，也不願去承認。
天黑未黑，大弟小弟兩人拖著疲乏的身軀回了家，兩個人一直傻樂，看樣子應該是玩得很盡興。
“還知道回來，餓了吧？”
“沒，午飯在同學家吃的，吃的昨天的剩飯，可香了。”
小弟一拍肚子，順勢打了個飽咯，小雅白了他一眼，從竈上把熱了又熱的飯菜端上了桌。
兩個人提起筷子剛落座，門外就想起了敲門聲。
陸楓剛好在門口，隨手開門，一股酒氣就撲面而來了。
下意識去迎了一下，那人酒氣雖然重，但腳下還算是穩當，沒有摔倒。
“我家姑娘回來了，咋不去家裏看叔呢。”
話雖是說小雅的，但那人眼神卻始終停留在陸楓身上。
陸楓回頭看向小雅，小雅聳聳肩，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。
大弟小弟看到那人來了，放下碗筷，有些警覺。
陸楓就意識到事情可能不會朝著自己想象的方向發展。
果不其然，小雅父親剛走到他身邊迎上去，還沒遞煙呢，那人又開了口。
“在城裏賺了大錢了吧，連男朋友都往家裏領了，不得孝敬孝敬長輩啊。”
一屁股坐在陸楓旁邊的椅子上，瞧著二郎腿，瞇眼看向小雅。
小雅緊閉嘴唇，臉色有些難看。
“吃煙吃煙。”
小雅父親遞過手去，卻被一把推開了。
“剛才喝酒煙抽夠了，讓囡囡過來陪我聊會。”
大弟從桌上起身，彎腰就要踢桌子，被陸楓一個手勢壓住了。
那人看向大弟，又望了望陸楓，臉上收起了笑意。
陸楓一米八多的個子迎著燈光，更顯得格外魁梧。
“被那婊子帶去城裏，還能學什麽好，人往床上一躺，錢就來了，賺錢這麽容易，有什麽好為難的。”
吃得油光滿面，被暖烘烘的火爐一烤，陸楓看著他蠕動的嘴唇和紅彤彤的酒糟鼻，最原始的憤怒沖動已經開始發作了。
“誰不知道你家囡囡在外面是幹什麽的，被你家小妹往外領，人往床上一躺就來錢，我都羨慕不來。”
這句話應該是對小雅父親說的，小妹所指，應該是小雅姑姑吧。
陸楓彎腰拎起那人的領子，小弟趕緊起身去開門。
可能說得真是過分了，小雅父親佯裝張了張手要攔陸楓，但始終沒有碰到一點衣服。
殺豬般的嚎叫聲從屋裏一直持續到屋外，陸楓單手拎著衣領，另一只手彎下去擡腕。
兩只手齊齊用力，陸楓深呼一口氣，將整個人擡了起來，然後重重摔在了地上。
陸楓手下是留了情的，一來回今天是新年第一天，不能見血，二來是自己打完人拍拍屁股就走了，但小雅一家還是要年覆一年住在這裏的，萬一有個三長兩短，將會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。
小雅急忙跑出門，慌裏慌張得來到陸楓身旁，抿著嘴唇看著地上的一灘爛泥，眼眶中的淚水打著轉。
陸楓剛剛還想平息下心情，可看到小雅楚楚可憐的神情，立馬又要擡腳跺下去。
“算了吧，他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家夥，有了今天你這一頓打，以後肯定不會胡來了。”
小雅說到底還是心軟了，她考慮的或許沒有陸楓周到，但她傷心的樣子真的很讓人心疼。
聽到這邊有聲響，已經有人開門照著手電往小雅家這邊看過來，事情也就只能走到這一步了，陸楓只好作罷。
“喝醉了還來串門，腳下滑還摔跤，等明天酒醒了再來吧”
小雅父親大聲叫嚷，像是在勸解，實則是說給旁人聽的。說完，招呼大弟小弟，一人一邊架著他往路上走。
雪白的地上，血漬濕了一片。
小雅睜大雙眼，捂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“你說他太不小心了，雪天路滑，還要喝醉酒出來串門。”
說著，陸楓拿起擱置在一旁的鐵鍬，鏟過雪一點一點覆在上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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